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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的季节

简介 冬季的男女,情感的起伏犹如雾里看花,看不清对方的真实面孔。星期一晚上,琳琳还是没收到来自安迪的消息。她觉得今天他会发消息给她,但是他没有。6 点没有,9 点也没有,过了 11 点,琳琳干脆也就不期待
 

冬季的男女,情感的起伏犹如雾里看花,看不清对方的真实面孔。


星期一晚上,琳琳还是没收到来自安迪的消息。她觉得今天他会发消息给她,但是他没有。6 点没有,9 点也没有,过了 11 点,琳琳干脆也就不期待了。

事实上,整个周末琳琳都是这样过来的,她总觉得安迪会随时发信息来,和她讲自己周末做了些什么,或者提出下一次见面的邀约。

两人见过四次面了,第三次见面时,安迪吻了她,不是蜻蜓点水般的,而是长时间的,两人缠绕在一起。那是个星期六的晚上,两人坐在酒吧里,眺望着海对面的摩天楼。准确点说,应该是眺望着由勾勒着摩天楼的灯带织起的一场灯光秀。那灯光由左至右,接连亮起,熄灭,又从右至左,再来一遍。光带起起伏伏,海浪又悠悠荡荡,白葡萄酒在安迪的手上也摇摇晃晃。这本该是个醉人的夜晚。

但琳琳是清醒的,尤其是在安迪吻她的时候,这清醒甚至显得有点突兀。她之所以清醒,是因为她在努力尝试着从这些接连而至的吻中感受出什么,但最终她只感受到了对方的嘴唇和舌头,其余什么都没有。至于对方的嘴唇和舌头,她也只感受到了其存在,并未感受到其独特。她觉得有些无聊,开始一边接吻一边想别的事情。

“你工作日的时候是中午去健身房,还是晚上去?”一个吻结束后,琳琳问。

“有时候早上去,有时候下班去,中午通常都没时间。”安迪回答,随后又问:“刚刚和我接吻的时候你就在想这个?”

琳琳甜美一笑,不再说话,两人继续眺望海对岸。周一到周五的时候,安迪在海对岸的其中一栋摩天楼中工作,琳琳也在其中一栋。他们各自都很忙,安迪忙起来时,常常午饭都要对着电脑吃;琳琳则是从一间会议室匆忙跑到另一间,厕所都没时间去。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一个周五的晚上,约在金融街附近的酒吧里。约会的日期是两周前定下来的,定下后两人都默契地没再联络对方。安迪怎么想琳琳不知道,但对琳琳来说,见面是最重要的。网上聊天就像是银行账户余额里面的零,如果没有前面的其他数字,再多零都是无意义的,而见面就是知道前面是否有其他数字的决定性时刻。所以琳琳不想白费工夫聊天,一切要等见了面之后再说。

结果那天琳琳刚出地铁站,就收到安迪的消息,问要不要先一起吃个饭,附近有家韩国菜还不错。琳琳不高兴,觉得约喝酒就是约喝酒,如果想要约吃饭,就要一早提,现在都快到约定时间了,才说去吃饭,也太随意了点。

“刚刚去参加了一个酒会,吃了些三明治和蛋糕,这会还有点饱。”琳琳回。她说的也是实话。在这个城市生活,样样都要提前计划,哪怕只是一顿饭这样小的事。除去时间,还要计算热量,营养,以至于三餐的内容基本前一天晚上都已规划好。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人肯配合你随时改变计划,大概率是爱惨了你。但两人今晚才第一次见面,并不存在这种可能性。

安迪也没再坚持,只说自己快速在工位上吃个三明治就来找琳琳。那是这个城市刚入秋的一个周五晚上,金融街下细小的雨,两人交谈愉快,在分别前定下了下一次见面的时间。之后的几次约会两人也是如此,总是在分开前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

但上一次约会时两人没有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因为紧接着的周末安迪要去岛上参加朋友的婚礼,顺便游玩几天,所以两人就没约下周见面的时间。安迪邀请琳琳和她一起去海岛,他去参加婚礼的时候,琳琳就可以留在度假村里玩。

“你可以去泳池边看书,晒太阳。”安迪兴致高昂地说。

“可我家楼下就有泳池,一样可以看书,晒太阳。”琳琳笑着说。

最终琳琳没有接受安迪的邀约。一来是琳琳已经连续三个周末都在出差和加班中度过,好不容易迎来一个可以完全放松的周末,她不想外出两日。二来安迪的邀约过于随意,随意到让安迪觉得他也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认真的想要琳琳陪他一起去。

然而琳琳并没有如愿度过一个完全放松的周末,虽然她做的事情是和以往任何一个令她感到放松和愉悦的周末没什么两样的。星期六的早晨她睡到自然醒,把炉子打开,煮两颗鸡蛋,然后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中。接着她一边吃早餐一边翻看电视节目,通常会停在美食和旅游的频道看上一阵。吃完饭后就修剪指甲,晾晒衣服,打扫房间。

通常,她很享受这个过程中的每一件事,但上个周六一切都变了味道。比如以前她极为享受慢条斯理吃早餐的过程,吃水煮蛋的时候她会将鸡蛋在酱油碟中滚一滚,再轻轻咬开,一小口一小口吃完整只鸡蛋。但这次不知怎么地,她吃得毫无章法,一塌糊涂,鸡蛋碎得夹不起来,碟子里酱油汁四溅。

之后的事情也都乱了节奏。她总在想,这会安迪应该坐上了船,这一会,安迪应该在参加派对。他在参加派对时是什么样子呢?应该不同于和她约会时的样子吧。和她约会时,安迪总是表现得那么从容,平静。

“你在哪个交友网站上是怎么选择愿意 match 的对象的?”第一次见面时,安迪问。

“性格。”琳琳答。

“个人简介中描述的性格?”

“不是,照片中的性格。”

“照片能看出性格?”

“能啊,比如拍照时选取的环境,摆出的表情和动作,甚至眼神,都可以展示出性格来?”

“那我什么性格?”

琳琳略微一思索,说:“我看不出来。你的全部照片都看不到性格来。”

安迪略微一笑,不再说话。

“你呢,之前都和什么样的女生约会?”同样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琳琳问安迪。

“你是我目前遇到的唯一想见第二面的女生。”

“为什么?”

“因为和你相处很舒服。”

在派对上的安迪也还是会维持着那种从容和平静么?还是会换上颜色鲜艳的衬衫,一杯又一杯不停歇地喝龙舌兰酒呢?派对中应该有男有女,他会如何接近自己感兴趣的女孩,而面对主动接近自己的女孩,他又会如何反应呢。

不需要一对一接触是由琳琳提出的,在他们第三次约会的时候,当她发现自己对安迪的吻反应平淡时,她开始思考原因。她能想到的最直接的原因就是这一切发生得过于快又过于正常了。两个人没有经历过小心翼翼地试探,电光火石的瞬间,以及跌宕起伏的情绪,她很难体验到更为强烈的感觉。

当然,她也知道她所以为的这些近乎爱情的体验并非完全和时间有关系,有时一切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一次性发生,有时会像夹生的米饭一样,不管再煮多久,也很难到达她所期待的情感浓度。

当然,如果琳琳按照自己从小接受到的东方文化的教育来看,这一切是不合理的,如果都不知道喜不喜欢对方,为什么要亲嘴?但琳琳觉得在这一点上,自己的想法更类似于美剧里西方人的想法,约会是约会,爱情是爱情。

所以她觉得最合理的是两人以现在的节奏继续相处下去,谁也不用给对方保证什么,更重要的是,她也不需要对自己保证什么。

但刚过去的这个周末,她体验到了期盼,揪心,和失落。她不确定这是出于单纯的思念,被忘记的不甘,还是对于安迪可能在海岛开启另一段浪漫缘分的担忧。

她决定如果安迪此刻发信息来,她要告诉他她想他了。带着喜悦的,迫不及待要让他知道的心情。她为这份想念而开心,她理所当然觉得安迪也会因为被想念而开心。

到了星期天晚上,她确认这个周末自己不会收到安迪的消息了。她开始后悔没有答应安迪一起去海岛的邀约。明明两个人一起过周末要比一个人有趣得多,自己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这晚的夜渗出丝丝凉意来,尽管盖着一床薄的蚕丝被,琳琳还是觉得冷,尤其是胃部,好像有块冰在那里一样。琳琳在这甩不掉的寒冷中入睡,迷迷糊糊中总觉得自己见到了那海岛上的月亮,那月亮安稳而耀眼地悬挂在海平面上,那月光是暖的,像刚出生的小鸡,黄澄澄,毛绒绒。

二,三,四,琳琳都没有收到安迪的消息,她开始觉得事情变得不可思议了起来。她开始回忆起最近一次约会,在她眼中,那约会明明那么清甜美好,像刚咬了一口的水蜜桃。难道是她忽略了什么细小的线索?

上一次约会两人在琳琳公司附近的台湾餐厅吃饭,吃细软的卤肉饭,炸香肠,清炒时蔬,皆是琳琳所最爱的。琳琳喜欢在这样的餐厅吃饭,觉得真的是在吃饭,而不是在表演吃饭。琳琳最怕的就是两个不太熟悉的人约在高档餐厅吃饭,菜要一轮一轮地上,食物要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地吃。对于琳琳来说,食物的温度总是过低,餐厅服务员的态度又过分热情。在这样的环境中,两个对坐的人都变得硬邦邦的,通常琳琳食物吃不下几口,餐厅的冷气倒是吸进胃里不少。

和安迪约会时,他从没选过这样的餐厅,那天的台湾菜更是十足十合琳琳的胃口。琳琳问起过为什么安迪每次都能选中琳琳想去吃的餐厅,安迪说因为他用心了。琳琳半信半疑,但用心也好,巧合也好,又或是安迪本就无意在琳琳身上投入高档餐厅的成本又好,琳琳并不十分在意。对她来说,吃进口中的饭菜更为重要。

饭后两人牵着手走过闹市,走了很多阶梯,又过了几个红绿灯。两人聊朋友间会聊的话题,也偶尔正经地像在参加工作面试。安迪说他工作压力大,琳琳问是怎样的压力。安迪形容不上来,只说在执行交易的时候一点也不能错。

“那需要自己决策吗?”琳琳问。

“不需要,我们只需要根据邮件上的内容把交易相关的信息填写到系统上就可以。”安迪轻描淡写自己工作的复杂程度。

虽然两人聊起工作的时候不多,但琳琳已经知道安迪从毕业后就一路在金融名企进阶,从第二梯队,到第一梯队, 再到 Top1。琳琳说你一定很聪明,安迪却说他自己一点也不聪明。说的时候面色平淡,眼神真诚,不似说假话。

安迪问:“你在工作中强势吗?”

“强势,非常。”琳琳如实回答。

“看得出来。”

“不强势没有办法,但委屈也很多,这周和老板开会,讲着讲着就忍不住哭起来了。”

“因为什么委屈?被同事抢功劳?或是有人故意陷害你?”

“倒不是这一种,我工作的职责之一就是处理复杂混乱的局面,并保证能在这样的局面中能顺利交付。所以受委屈其实可以算作是我的工作内容,只是如果来得太频密太凶猛,难免情绪会失控。”

安迪只说了句:“辛苦你了。”就没再把话题延展下去。琳琳也不再提起工作,她和男人出来约会并不是为了可以倒工作上的苦水。

冬天是这个城市最舒服的季节,这里既不像赤道周围的城市,冬季总是落雨,也不似北部城市,冷得把人脑子都要冻住。这里的冬天是那么的舒展,优雅。人们穿着轻薄的衬衣,用这个城市所能做到的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在路上,再没有长夏磨人的溽热,而黏腻的春季尚未到来。就算是冬季里最湿冷的日子,只需吃一顿麻辣火锅,人就又变得温暖明亮了。

在十字路口,琳琳把手缠在安迪的手臂上。琳琳说她下个月去韩国听演唱会,只去一个周末。安迪震惊,不理解何以要为了听演唱会而飞那么久,费钱也费时。

琳琳说:“因为到了这个年纪,能让我觉得快乐的事不多。如果能拥有快乐,花点时间和钱又有什么关系呢。”

安迪没回复,他目光的亮度也没有变化,但琳琳注意到他的唇线比刚刚平了一些,虽然是很微小的变化,但发生在不轻易表露态度的安迪身上,已经是较为强烈的不认同了。

于是琳琳问:“什么事会让你快乐呢?”

安迪认真想了半分钟,答:“想不到,没有什么事会让我觉得特别快乐。”

“一件也想不到吗?”

“一件也想不到。”

“假如是喜欢了很久的女孩子突然对你热情了呢?”

“没有过喜欢很久的女孩子,这种事顺其自然嘛,如果对方不喜欢我,我也不会执着下去。”

琳琳不甘心,又问了几件事,安迪皆回复就还好。

直到琳琳问:“那要是升职加薪呢?”

安迪立即像金毛犬一般亮着双眼不住点头,如果他有尾巴,大概尾巴也会不由得摇起来。安迪说:“这个会,会很开心很开心。”

是从这里开始两人有了分歧吗?

二人散步到酒吧街,选了一间日式酒馆进去叫了两杯酒。两人并排坐着,琳琳转过身盯着安迪的脸看,想要把安迪的五官印在自己的记忆里。每一次和安迪约会后分开,她几乎立刻就忘记了安迪的样子。她记得自己见到安迪时的感受,开心或是平淡,别扭或是舒展,也可以清晰分辨出自己对于再次见面是期待还是抗拒。她是开心的,舒展的,期待的。但即使这样,她仍记不住安迪的样子。事实上,她记不住大多数人的样子,只能通过他人身上的一些特别之处,附加一些自己的想象力将其辨认出来。啊,这个人笑起来时像一只快乐的老鼠,那个人走路时总令我担心他有一天会左脚绊倒右脚。诸如此类的标记可以让琳琳记住大部分的人,所以不记得人脸这件事几乎从未成为过琳琳的困扰。

但她在安迪身上找不到任何的标记。她闭上眼,安迪就彻底在她脑海中消失了,她再睁开眼,安迪还在她眼前。可不管是他目光的温度,嘴唇的弧度,衣着和身体的贴合程度,甚至他两边肩膀的高度差都无法给到琳琳关于这个男人的独特讯息。

或许他有意这么做的,琳琳突然想到。他不想在她这里留下任何的记忆点,所以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同沉入深海一般,见不到任何端倪。或许他并不是针对我,而是职业要求下的长期刻意训练,让他成为一个像水一样流动着,没有形状的人。

但上一次约会的时候琳琳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她只是想记住他的脸,她觉得只有记住他的脸他们的故事才能开始。她想开始一段故事,不一定非要和眼前的男人,但是此刻他在她眼前,且她不讨厌他。她想试一试,于是她伸出手,手指划过安迪略有些婴儿肥的脸颊,停在他眼角的位置。她想用手指丈量安迪眼睛的宽度,长度,从眼睛开始,记住他的样子。

安迪愣了一下,随即把脸颊向左偏了一下,躲开了琳琳的手。琳琳一时间有些尴尬,安迪随即把琳琳牢牢地捉住,放在他自己另一只手的手掌上。琳琳仍不甘心,逐个逐个去捏安迪的指节,却摸到安迪手掌上的一排茧。

“健身房练器械时留下的?”琳琳问。

安迪点点头,问:“你没有吗?”

“我会戴手套。”琳琳说。

“好可爱。”安迪用有些油滑的声音说。

琳琳不明白在健身房戴手套到底哪里可爱了,但她喜欢安迪手上的茧,便用自己的手指拂过那茧一遍又一遍。

“你长得像爸爸还是妈妈?”琳琳问。

“像妈妈。”

“性格呢?”

安迪想了一阵说:“像爸爸。”

“你呢?”安迪问。

琳琳也想了一会,说:“两个都不像。”

“都不像?”安迪有点惊讶。

“我父母是那种极为传统的人,他们朴素踏实,喜欢牺牲和奉献。”

“你不是?”

“我不是。”

安迪的嘴再次轻微地扁了一下。

或许是在这里出了问题。

但尽管如此,两个人仍旧在喝完酒后继续沿着石板街散步,两人的手臂缠绕得更紧了,琳琳觉得自己比之前柔软了很多,她觉得安迪肯定也感受到了。

在一条四下无人的街巷,两人相拥接吻,安迪将手伸进琳琳的衣服里,抚摸她左边的胸,琳琳人就变得更软了。有人从远处走来,两人便停下了吻,安迪把手重新放回琳琳腰上,两人对着笑,然后安迪牵起琳琳的手,两人继续走路。

他只抚摸了她左边的胸部,从此就再不联络。琳琳觉得最不可思议的就是这一点。

或许问题不是出在他们两人身上。或许在那个琳琳主动放弃的海岛上,安迪遇到了他更为感兴趣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可能更美,更主动,更随性,和海岛的浪漫氛围正好相符。如果是这样,琳琳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本质上,男人就如投资机会,她是个谨慎的投资者,自然容易错过机会。但她相信自己在做每个决策时,身体已经自动快速计算过风险收益,然后才会给出适宜她生存的答案。

她开始不再期待安迪的信息。过去两个星期,她就当给自己放了个假,允许自己有情绪,且为这情绪错过了周六清早慢悠悠地吃水煮蛋的心情。唯一她觉得有些可惜的是,那句“我想你”没机会说出口,她曾为那种想念的心情感到相当开心来着。

星期一临下班的时候,琳琳收到公司行政发出的邮件,通知大家下周二是冬至,冬至当天办公时间调整为上午九点到下午三点,以方便员工下班后与家人吃团聚饭。

和朋友一起吃麻辣火锅是琳琳在这个城市过冬至的传统,但今年,其中一个朋友要回家和亲人团聚,另一个去了国外旅行。琳琳因为公司的事情走不开,被迫滞留在了这里。她拿出手机,打算订一间日本料理的位置自己去吃。

手机里有一条来自安迪的信息,琳琳滑开看,是安迪问她冬至那天要不要去他家吃麻辣火锅。

琳琳呼出一口气,一切是那么地合情合理!安迪维持着他一贯的简单、高效、随心所欲,他不需要考虑琳琳是怎么想的,甚至都不用考虑琳琳会不会来赴约,他只会提出自己的需求,市场自会帮他撮合交易。

而琳琳手上拿着的那块“我想你”的拼图,根本插不进安迪这幅拼图画面的任何一部分。她把那块自己无比珍视的拼图,又小心翼翼地攥回了手里。

他们之间所共有的预期,无非只剩下了那顿麻辣火锅而已。那火锅在琳琳的眼前翻滚着,带出食物的香气,琳琳甚至能感受到那热辣滚烫,想象得出自己吃得大汗淋漓。只是烟雾缭绕中,她仍旧看不清安迪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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